改革要动真格——寄语十八大新班子 范海辛

sunwinism

改革要动真格——寄语十八大新班子 范海辛



（上海公园演讲之35）


十八大期间因为遭到有关方面的关注，故未能来这里与各位长老交流。现在十八大总算胜利闭幕了，今天来这里谈谈在下一介布衣，对十八大新班子的希望。

胡温这十年，官方称为“黄金十年”，坊间则称为“失落的十年”、“愤怒的十年”或“问题的十年”。我以为，这些不同的称呼、评价都正确，——成绩很大，问题不少。因此，摆在十八大新班子面前的任务也十分明确：推进政治体制改革。网上有文言：新班子已经没有不改革的选择。窃以为，诚哉斯言。

中国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成绩有目共睹，问题堆积如山。某种程度上讲，与勃列日涅夫掌权的苏联时期十分相似。新的十年若再不思进取、无为而治，那非出大乱子不可。王立军逃馆事件已在某种程度上凸显了基本制度的重大危机，这有如林彪外逃预示着文革的破产一样。

十八大的报告令吾辈十分失望，因而只能寄希望于新班子不会因循守旧，否则翻船就在这十年亦未可知。

对于新班子的作为，我有一个大概的估计。缺点：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优点：见了棺材会落泪，撞了南墙会回头。我这么估计的依据是，我们中华文化属于经验主义文化模式，经验理性特别发达，先验理性相对缺乏。

从历史上看，这个党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都会发生较大变革：1935年的遵义会议，1978年的十一届三中全会。1978年的那个会议原本是讨论农业现代化的，但在邓小平、陈云这批老干部的推动下，大会议题转向。为何改革开放成为当时的共识？因为整个国民经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叶剑英语），据说当时华国锋率团出访，中央财政竟然一时拿不出几万美元的外汇。如果当年国库充实，改革开放的议题很难获得党内多数支持。

改革开放使执政党尝到了甜头。其中在1989年曾遭遇挫折，但在1992年被老邓重新启动，其后历经江胡两届班子的努力，终于形成今日“财大气粗”的态势。整个改革开放的三十年，基本可说是顺风顺水。但自2008年金融危机始，顺风顺水快要结束，拐点已经出现，曾经的“低人权、低福利、高污染”的发展模式难以为继，国际发展的窗口期行将关闭。一句话，新班子迎来的十年将会是一个逆风逆水期。

我相信新班子是党内精英中的精英、领袖中的领袖，是党内的先知先觉者。但由于逆风逆水尚未全然到来，先知先觉者要启动政改，各级各地各方的既得利益集团能否答应、会否响应，这是要大打问号的。直白地说，十八大新班子面临的是一批懵懂颟顸鼠目寸光的权贵阶层，指望这批人割肉救党，有如与虎谋皮。因此在重大危机爆发之前，即使有改革出台，也都是不痛不痒、无关宏旨，一言以蔽之：改革不会动真格。

只有当重大危机爆发，权贵阶层头破血流，动真格的改革才会启动。什么叫重大危机？我以为像林彪出逃或军事政变一类事件。可称重大危机。那么什么叫动真格的改革呢？我以为在坚持共产党领导不变的前提下，以下措施可谓动真格：

第一，        回到中共13大的改革路线上来——实现党政分开，不能再搞一套班子两
块牌子的鬼把戏。党政分开的目的是依法执政，党委不能直接指挥政府，党委只能通过人大来指挥、监督政府。

第二，        依法治国。正如胡锦涛先生所言，依法治国首先是依宪治国，恢复宪法权
威，建设宪政社会主义。所谓宪政，即党必须在宪法的框架内活动，不能突破违背宪法。只有依法治国，才能使党的领导与人民当家作主结合起来。党的领导、依法治国、人民当家作主，这三者中，依法治国是关键。

要实现依法治国，关键要实现司法独立。现在的政法委直接领导法院检察院的体制必须废除。党内机构政法委只能通过党委领导人大来实现对司法工作的领导与影响，政法委直接指挥法院检察院是明显的违宪行为。

要实现依法治国，还必须废除以德治国的人治，真正实现法治。这里必须向各位介绍一下法治的理念。我们常说的法制与普世价值的法治是不同的。法制，制度的制，就是法律制度的意思，与法治（治理的治）含义不同。我说要搞法制，既可以是依法治国，也可以是把法律当工具的以德治国。而法治则是法律的统治，即法律不仅管老百姓，也要管统治者，是法律的统治。

在世界民主进程的历史上，即使是先行者，如英美等国，也是法治先于民主。没有法治的民主，一定是暴民专制，十分可怕。只有法治先行，然后再逐步实现民主，这样的民主才是良性的。

第三，        某某国家化。全世界的军队都是国家化的，即便希特勒的德国、苏联以及
朝鲜这类极权国家，军队都是国家化的。中共历史上，从1949年建国到1954年，也是实现军队国家化的，因为当时党内并未建立军委这个机构。后来所谓的“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纯粹是老毛为了建立个人独裁搞的诡计，既无法律依据，也无马列主义的理论依据。既然这个国家都是在党的绝对领导之下，党又何必对国家疑虑重重？

某某国家化的目的是杜绝军人干政，军队绝不可以介入政治斗争。具体举措，军队必须向人大汇报工作，接受最高权力机构的监督。

接下来谈谈这三条的相互关系。第一条的党政分开与第三条的某某国家化都是为了突出人民主权、国家主权的独立性与至高性。斩断党与军队对国家最高权力的不法干预。这三条的核心是法治，是依法治国。依法治国是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理念。所谓科学发展，就意味着要遵从客观规律。不仅经济有规律、社会与政治发展都有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所以发展一定要科学，这个科学在政治、社会领域的表现就是宪政法治。我们的宪政法治是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最高意志的体现，这个宪政法治不能成为任何势力集团的工具，必须有至高性与独立性。

十八大以后的政治改革要以科学发展为指导，不能还是老样子：说的不做、做的不说。这三条，是判别真改还是假改的试金石。希望十八大的新班子能在与权贵集团的博弈中取胜，不要等到头破血流之后再动真格。

2012-11-15